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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花裙子

(2025年07月30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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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
  回农村老家,和母亲闲聊时才得知她从未穿过裙子。我惊讶极了,问她为何不穿,她说农村活多,穿裙子不方便。原来,长年累月的劳作埋葬了母亲穿裙子的念头,我这才记起,母亲夏天也一直穿着长袖上衣。她说,这样一则是防蚊虫叮咬,二则是避免劳作时庄稼和杂草划伤手臂。
  我特别喜欢穿裙子,衣柜里全是花花绿绿的裙子。记得小时候,每到夏天,母亲总是想方设法给我买新裙子,那些裙花飞舞的日子,想起来是幸福的、快乐的。我又开始心疼母亲,裙子本是开在女人心上的花,如果不是因为长年劳作,如果不是有繁杂的琐事需要打理,她也一定喜欢穿裙子。粗心的我竟然忽略了母亲也是女人,也爱美的事实。
  我淘来三条素色小花图案的桑蚕丝连衣裙,这种裙子又轻又薄,穿上没有太多束缚。到家后,我把它们递给母亲,母亲摸了摸,说这是城里人才有机会穿的,她穿不合适,更是不同意试穿。我再三央求和鼓励,她终于进了里屋。母亲拉开门出来时,像个孩子站在老师面前一样拘谨,她扯扯裙角,轻声说,没想到还挺凉快的,就是不太习惯。看得出来,母亲动了心。我赶紧拉她到镜子前,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我则在一旁连连夸赞她穿裙子真是好看。
  穿了几天,母亲渐渐适应了,洗完澡就穿上睡裙去睡觉,做饭时也不着急换长衣长裤了,就在裙子上系上一条围裙。母亲说难怪城里老太太都爱穿裙子,果然好看些,而且比长衣长裤要凉快得多。她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的小孩,充满了快乐与欢喜,看着她穿着裙子越来越自在,我不由得为她开心。这个炎热的夏天,因为有裙子带来的阵阵凉意,她的心情想必是舒畅的。
  以后我定要给母亲多买一些裙子,让她的衣柜被漂亮的新裙子挤得满满当当,希望她的夏天也是裙花飞舞的夏天,是带着宠爱与呵护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