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建华
环行结束,准备登驼山。驼山因其绵延数里,顶上双峰对峙,远望恰似一匹卧着的骆驼而得名,海拔408米。有人小声嘀咕,怪了,云门山海拔421米,怎么会有“云门山高,高不过驼山的腰”的说法?导游解释,可能是驼山山阶更加陡峭一些吧。
行至拜佛台,导游停下了脚步,让我们集体回头,向东南方向看远处的绵延山峦。原来这就是由九个山头组成,全长2600米,堪称世界第一的山体巨佛。导游小妹从手机里翻出巨佛的竖版照片,天哪,我们不由地惊叹,太传神了,鼻子、眼睛、嘴唇、甚至发髻都栩栩如生。逼真的形象、起伏的身体,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导游小妹告诉我们,巨佛并非纯天然,是依山体辅以人工雕凿而成,且只有从驼山的这个角度,才能看清巨佛的形象,除此之外,从东西南北任何方位观看巨佛,都是一组普通山头,所以千百年来,青州巨佛一直不为人知。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一个青州籍画家上山游玩偶然拍下一张照片,冲洗后才无意发现这尊仰面巨佛,当时照片还被《人民日报》刊登了。
继续前行,山中的一处题刻该怎么读引起大家的小小争论。由右至左读“平易高处”,由左至右读“处高易平”,似乎都挺有道理的。反正不管咋读,人生在世,处高不骄、处低不卑,保持平常心就对啦。
驼山最著名的当然是摩崖石窟造像群,共有大小造像638尊,神态造型各异,雕凿技艺精湛。挺佩服古人,当年的环境一定很恶劣,他们居然能够雕凿出如此多造型不一、形象逼真的佛像,这不仅是一个技术活儿,也考验着工匠们的耐心和毅力。自古以来,中华民族从不缺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历史将永远铭记工匠们用匠心打造的艺术精品。
比较难以理解的是,以石窟佛像闻名的驼山,山顶的昊天宫却是一个道观,看起来香火还不错。作为一个曾经的武侠迷,我不由地想起金庸先生《射雕英雄传》里佛心深厚的南帝一灯大师,《倚天屠龙记》中曾经杀人如麻、后出家为僧的金毛狮王谢逊,以及归属道教的武当派开山鼻祖张三丰,无论从前怎样,最终他们都选择了一心向善,成为被人敬仰、被人纪念的一代大师。
佛教信奉生死轮回,道教讲究长生不老,山腰礼佛,山顶修道,真是颇有意思。在我这样的唯物主义者看来,无论道法还是佛法,只要是引人向善学好,就是好法。毕竟只有种下善的种子,才能结出美好的果子。当下我们正在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也是在撒播真善美的种子吗?
伫立在无边无际的绿意中,透过千年的岁月风尘,我看见一个又一个和这片青山绿水融为一体的文人雅士,他们为这座千年古城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精神烙印,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生于斯、老于斯的人们,让这座城市四处弥漫生生不息的力量,不断焕发出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