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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印度

(2022年11月09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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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鱼
  摇摇晃晃,我们的船终于到了印度哈吉拉海域。因受吃水限制,要在锚地先把一部分货物过驳到别的小船上,吃水减到12米后,再用浮吊过驳。这个过程比较慢。
  从在内锚地抛锚开始,各种虫子、鸟儿都到船上安营扎寨,鸟鸣虫叫,祥和安逸,印度还真是原生态。在梯口值班的水手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看着他,两次回头什么也没看到,可一抬头,与一只猫头鹰四目相对,吓得差点扔了手机。
  过驳的浮吊来了,同时上船的还有七名印度人:六名年龄偏大的工人和一名胖乎乎的工头。他们要在船上待三天,工人主要负责给浮吊带缆,干些杂活;工头则要管理好工人,还要和浮吊方面联系,只有他会说英语。他们就睡在甲板上,吃的是自带的洋葱、土豆、大米。我问工头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工头很骄傲地说350美元,工人也就一到两美元——也是一个月。我震惊了,如此少的工资怎么养活一家人?
  这六名工人看上去远不如工头健康,都病恹恹的。大声对他们说话时,他们会低头、害怕。这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那本书《在印度的701天》,书中提到“达利特”——印度种姓制度之下的最底层的人,不知这些工人的处境如何。我心生怜悯,但又很无奈,他们到处乱跑,船上事情多,我怕发生意外,让他们待在左舷,前两遍和和气气地说,但根本无用,第三次我吼了他们,才安稳下来。
  印度人在船上的日子,我们船员全副“大白”装备。忙得差不多了,工头跑来和我聊天,问为什么要穿防护服,我说因为有疫情,为了安全所以要穿。工头说:“这里(指船上)没有疫情,你们为什么要穿防护服?”尽我所能,我解释这是国家的要求。
  但印度工人是真的穷,就在快完成过驳时,工头带着一名工人来找我,其他工人都跟在后面。工头指指工人的脚,问我有没有旧鞋子。只见工人脚上的那双鞋,前面的鞋面和鞋底已分开,张着嘴像只苟延残喘的鳄鱼。我让水手从更衣室找出一双旧鞋子,但很可惜这名工人穿着太大。这时后面的工人围上来,都比来比去,其中一个瘦高个儿似乎穿着合适,坐在甲板上开始换鞋,周围的工人都帮他系鞋带,他们开心得像一群小孩子。最初来要鞋的那名工人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又指指自己的鞋子,但我真没得给了。之前就听说过,在别的国家一定不要随便给比较贫穷的工人东西,一方面别的工人看到了也会要,另一方面会给之后来的船增加负担。
  卸完货后,“引水”上船,虽然颇费了些周折,但我们还是赶在潮水换流前离开了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