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日寇在潍县城西流饭桥小学开设奴化教育专班,令班上孩子到流饭桥埠种植松柏,企图建墓地埋葬阵亡日本兵。1940年,日寇闯入制鬃富户王希之家,绑走了王希之孙女蔡妮,16岁少女遭受摧残。考团战士王八儿归乡,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逃兵,在集市上追逐强抢民女的汉奸,直到将其击毙,终为自己正名。
开奴化班毒害娃娃
埠上植松要建墓地
1939年春,日寇在潍县城西流饭桥小学开设奴化教育专班,用“管吃管穿”的谎言,把一些孩子诓骗去,教唱日本歌曲,开日文课,妄图培养汉奸。
奴化教育专班被关在囚笼式的“校中校”里,院里有水井、茅房、大栏,新垒了高墙和外面隔开,门口是木头栅栏。三顿饭都由外面送进教室,日常伙食是窝窝头就咸菜。门口拴着一条大狼狗,一有动静就汪汪叫。到了星期天,孩子们想家,趴在课桌上啜泣。有的家长来到学校,隔着栅栏喊孩子名字,看一眼就完事,不走狗就咬。
次年清明,鬼子难得给孩子们放了一次风,让孩子们到村后叫作“流饭桥埠”的南坡上栽植松柏。大人掘坑,孩子插苗、浇水,日本人手拿图纸安排位置。这个埠子南北近2里长,东西里余,相传,古代为作战登高瞭望,或居高临下抵挡进攻而堆筑。清明植松是中国民俗,有悼念先人、告慰亡灵之意。他们要在此建墓地,埋葬战死的日本兵。
日本人在课堂上曾向学生展示昭和钞票说:“支那以后要大大地流通日本钱了。”
日本投降后,为消除侵略痕迹,刨了一些松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埠上还能稀稀拉拉地见一些。1992年,修建济青高速公路取埠子土,这些松柏才彻底被清除。
董明升(已故)口述
闯进王家拆门板 绑走花季少女
1940年,“考团”化装奇袭了流饭桥据点,鬼子草木皆兵,加强了据点间的巡逻。次年秋,两支相向行进的日伪巡逻队在大于河河堤双杨店村地段上照面,暗号出错,发生火并。知道误会后,需要抬走伤毙人员,就下堤进了制鬃富户王希之家,要拆门当担架。
鬼子进院,见到处是猪毛,很诧异。翻译官翻着白眼,自以为是地说:“这玩意国际A类物资,皇军擦炮筒的用上,花姑娘子的双手劳动……”巡逻队长听到“花姑娘子”几个字,脸上顿显淫相,挥手命令快搜。王老汉一听到枪声异常,就把雇用的女工打发出去躲了。此时,这帮色魔只搜出了满脸涂着锅灰的孙女蔡妮。蔡妮16岁,长得水灵出俗。王老汉一看不妙,哀求放过。几个伪兵上前把他踢开,门板也顾不得拆了,绑起蔡妮,押到了一孔桥据点。
第二天,王老汉请求保长到据点赎人。王保长能说会道,也真心帮忙,想唬住鬼子,把在外另娶的蔡妮爹的市长身份说了出来,没想到更激起了鬼子的好奇心:“噢,大官的女儿呀,血统高贵……”鬼子头说。翻译官帮腔:“她老子和皇军作对,正好要她还账……”王保长无果而返。
大约半年后,蔡妮得了“大疮病”,家里人把她接回。她闭门不出,成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经过邻里反复劝慰,才平静了些,道出了自己的遭遇:鬼子把她关在据点里糟蹋,别的据点也有被捆来的大闺女,常在晚上轮换地方,她去过固堤、流饭桥据点……王老汉不惜钱财寻医求药,为孙女治病,好歹止住了恶化。蔡妮熬到18岁,依自己的意愿,远嫁到胶济铁路线以南的山区里,再也没和娘家联系过,后事无人知晓。
双杨店村众村民口述
汉奸集市抢民女 王八儿追毙正己名
王八儿,1920年生,潍县流饭桥村人,在家族弟兄们里排行老八,自小顽劣,被他爹骂作“王八”。成年后,在考斌之团当传令兵。他人高马大、作战勇敢、机警灵活。团长考斌之牺牲后,他脱离部队回了家。
乡民误认为他是逃兵、怕死鬼。王八儿委屈,总琢磨着做件大事证明自己。
流饭桥据点被“考团”化装奇袭后,鬼子逼迫集市迁到东边猪圈村(今河东村)。鬼子翻译官牟洪甚是潍北固堤人,被蔑称“母狗”,一次,他赶集要挑选民女献给主子,逮住一个年轻女子不撒手。女子惊叫,王八儿听到,蹑手蹑脚挪到牟洪甚身后,乘其不备,扽住他的背带,抽出手枪,直指后脑勺:“狗东西哪里逃!”牟洪甚放开女子,举起双手,佯装投降,却猛地推开枪筒,猫下身子钻进人群,拼命往西面据点跑。人多不便开枪,王八儿为激公愤大呼:“偷包的,偷包的,抓住他!”集客看是“母狗”,不敢惹。王八儿朝天鸣了一枪,顿时炸市,人们纷纷逃命……牟洪甚拼命跑出村子,躲在一个土堆旁边喘粗气,以为脱了险。哪里想到,王八儿路更熟,腿更长,跑得更快,他冲牟洪甚大喝:“站住!”接着“啪啪”两声枪响,送牟洪甚归了天。
杀了牟洪甚,割断了鬼子“喉舌”,引起轰动,方圆几十里认可了王八儿的勇敢行为,流传起“王八儿杀母狗,为民报大仇。谁再靠鬼子,想死跟着走”的顺口溜。这里面的“王八儿”的“八”字被儿化,没有戏谑意味,而是显露敬意了。王八儿真名叫王献成,2012年去世。
王同仁(已故)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