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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日记透露发掘过程

(2025年04月18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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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沂张官庄汉墓画像石(山东博物馆藏)。
  台继武考古日记前2页。
  台继五和潘承霖所拓临沂张官庄汉代画像石墓拓片。
  台继武留有一份考古工作日记,里面除叙述了工作的困难外,还提及一处画像石墓的发掘过程。这份日记记录的是“临沂张官庄画像石墓”的发掘。发掘报告所附发掘人员名单显示,台继武、台立业父子同时参与了这次发掘。
发现六页考古日记
记载诸多困难艰辛

  2006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台继武的后人在其遗物中发现一份考古工作日记。该日记共6页,用泛黄的红框竖格稿纸,工整楷书书写,记录详实,不乏为一份考古工作日记的范本。时间从1956年3月7日至4月5日,共计30天。内容为每日考古主要事项,包括雇工人数、雇工姓名、用工天数、拓片数量、邮局取款、订制木箱、打包回运等。日记中涉及古墓发掘工作人员为“台继武”和“潘同志”,涉及地名有临沂城、相公镇、“独树头”等,但据此都不能判断古墓的详细地址和名称。
  这份田野考古工作日记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台继武唯一一份工作记录资料,透露出那年的考古过程中面临的诸多困难:
  交通不便。这次考古行程路线为,自济南乘坐火车至益都(现青州),转乘长途汽车至临沂城附近的某县城,再步行至相公镇附近的古墓所在地。这条路线和台立业1954年赴沂南汉墓考古的行程路线大致相同。近70年前,要经过火车、汽车、步行方可到达,有时还要乘坐马车、驴车,时间至少需要一整天。完成任务后,还要带回拓片、陶器、画像石等,其不便可想而知。
  寒潮天气。北方的三月,乍暖还寒。雨雪、寒风不时造访,从日记中可看出,考古期间至少有三次雨雪寒潮天气,给田野考古工作带来极大困难。
  费用不足。在益都车站过磅托运装有拓片、陶器的木箱时,台继武付不起10元运费。
  生活不便。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同去的“潘同志”工作期间生病与生活不便有着直接关系。
  1956年,台继武已经63岁,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还忙碌在考古第一线,尤其是从益都返回济南已是次日凌晨1时许,回到宿舍稍作休整,下午又赶到机关汇报工作。而这样的行程和节奏,需要极大的精力、体力作支撑。
临沂张官庄画像石墓发掘报告 与日记相吻合
  2024年8月,作者从文友王成军处得来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海岱考古》杂志上发表的“临沂张官庄画像石墓”发掘报告,报告与日记的时间、地点、内容完全吻合,且报告所附发掘人员中有台继武、台立业父子。后人这才解开了困扰10余年的谜团。
  《临沂张官庄汉代画像石墓》发掘报告的“后记”记载:2021年,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资料信息中心在整理老旧资料时发现临沂张官庄一批较完整且未发表的汉墓拓片。经院领导同意,资料信息中心刘晨、万菲等开始对拓片进行整理,并于2023年5月申报了山东省人文社科项目。2023年7月,在老旧资料中又发现该墓的原始记录资料及发掘报告草稿。本报告即是在原稿基础上整理修订而成,但文中所提到的出土遗物现已不存,故器物描述按照原文保留原样,未做改动。
  这座古墓的“发掘经过”为:临沂张官庄汉代画像石墓位于时临沂县城东北10公里独树头乡张官庄村后,附近地势较高,靠益都至临沂公路,当地称之为“王坟”。相传原封土高大,因群众历年取土范围逐渐缩小。之后更在墓旁修筑工事,封土堆几变为平地,仅残存为1.5米高,藻井露出地面。
  1956年春,山东省文物管理处王思礼等人专门作了一次调查,墓室已破坏大半,三分之一的画像石、将近半数的石材及大部分墓砖被移至墓外。墓已无法保存,故决定清理。先后参与的有王思礼、台继武、潘承霖、祝志成、台立业五人。清理结束后,复将墓室残存的完整部分重加修整,散置墓外的画像石搬至墓坑内,全部封闭,并责成该县、村妥善保护。
日记送至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留下珍贵资料
  至此,台继武遗留考古日记留下的所有谜团均解开。其实早有一些蛛丝马迹,只因外行人不了解内情,没有注意罢了。
  现在回头再看山东博物馆《山东安丘汉画像石墓发掘简报》第三部分,开头写道:“安丘画像石墓,是山东省解放后继沂南、临沂(尚未发表)画像石墓之后的第三批经过科学发掘的材料。其内容丰富多彩,具有重要的历史和艺术价值,为研究当时的社会经济、意识形态、造型艺术等,提供了珍贵资料。”其中的“临沂(尚未发表)画像石墓”指的就是张官庄画像石墓,“尚未发表”留下了伏笔,发掘报告最终由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组织完成并公开发表。
  2024年底,作者携带台继武的考古日记来到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领导和参与整理报告的工作人员都非常激动和兴奋,感叹考古日记这么多年能完整保留实属不易。这份当年参与发掘该墓亲历者的考古日记和新整理的发掘报告,穿越近70年的时空,实现重逢与对话,是一个奇迹。这也是对已故五位画像石墓发掘者的最好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