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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人尽望

(2024年09月11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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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涵
  当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在秋风中镶上金边,当原野里的高粱在秋风里染上红晕,当大豆玉米即将收获,中秋节也就近了。
  在秋虫此起彼伏的鸣唱中,一轮明月从树梢间缓缓升起,由弯月向着满月变换,月色也格外明亮起来。对着一轮明月,各种思绪随着清爽的秋风蔓延而来。关于生命,关于成长,关于死亡,关于漂泊与远方,关于奋斗与梦想……
  我最难忘的中秋节还是小时候的。父亲弟兄五个,每逢中秋节,大家都会齐聚,经常是每家做几个菜端到奶奶家,在院子里摆一大桌一起吃。孩子们在欢声笑语中期待最美好的一刻,奶奶把大月饼切成小块,每人一块。大人们不舍得吃,又分给我们。我那时还不懂赏月,看到月饼盒上的嫦娥长舒卷袖,就觉得很美好。
  再到后来,堂弟堂妹们都结婚生子,桌子坐不下一大家子人,便各自在家过节了。三叔、四叔离得远,五叔突发心梗去世得早,奶奶轮流在大伯和我家过中秋。每个中秋节我们都带着孩子回去,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但故乡的月亮最亲、最亮。
  今年中秋节,女儿升入大学,学校军训不放假。我不记得自己十八岁的中秋节是怎么过的,女儿第一次在外地过中秋节,这应该是她最难忘的了。
  中秋月明人尽望,无尽相思落千家。
  奶奶已故去多年,我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一大家子人围坐一席过中秋节、分月饼的时光了。离开的不止是奶奶,还有渐行渐远的岁月。
  十几年前我和母亲去南方玩,路过南京,母亲给家住那里的三姥姥打了个电话顺便去看看她。三姥姥那时已七十多岁,笑容满面,说着苏州口音的普通话。我小时候在姥姥家见过三姥爷和三姥姥的结婚照,三姥爷俊朗帅气,三姥姥戴着金丝眼镜,温婉秀气。我从三姥姥的笑容里还能看到她年轻时的模样。
  三姥爷17岁就参军,参加过抗美援朝。抗战胜利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家是苏州的三姥姥,于是申请转业去了南京。只可惜,三姥爷刚退休就突发脑溢血离世了。
  后来,我答应陪母亲再去南京看看三姥姥,奈何各种原因没有成行,三姥姥去年去世了,带着对北方老家的思念走了。
  季羡林在《月是故乡明》中说,我现在已经年近耄耋。住的朗润园是燕园胜地。此地有山,有水,有树,有竹,有花,有鸟,每逢望月,一轮当空。月光闪耀于碧波之上,上下空蒙,一碧万顷,而且荷香远溢,宿鸟幽鸣,真不能不说是赏月胜地。
  然而,每值这样的良辰美景,我想到的却仍是故乡苇坑里那个平凡的小月亮。流光如水,时不再来。
  每逢月圆时节,我就会想起故乡的那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