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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为笔
四季皆是题

(2023年12月27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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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湲雯
  日常生活里,我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写作,另一个是做饭。仔细想想,我喜欢写作与做饭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同一个,那就是我喜欢与自己对话。而两者又有些许不同,写作更像是我与自己内心的交流,做饭则更像是我与生活的对谈。
  做饭是一道选择题,每个人都会在生活的缝隙中,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个灵魂问题:“今天吃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人而异,但我的答案却有点淘气。
  它有时藏在家楼下的小超市里,信步之间,几种应季食材就像拼图一样,在脑海中组合出许多选项,最优解也总是在挑挑选选中,不经意地落在了我的购物筐里。
  它有时藏在一段音乐里,甜甜的音符会变成我餐桌上的栗子鸡,动感的节奏会变成一碗爽口的凉拌面,而优雅的旋律总会和一杯馥郁芳香的咖啡一起出现在我的菜单里。有时,它也藏在晚风里,这时的它最为复杂,因为它带来的是记忆深处的味道,它可能是姥爷做的溜肉段,也可能是妈妈做的酱茄子。而当我凭着记忆做这些菜时,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我想,或许是为我做这道菜的家人都拥有着世间独一无二的配方吧。
  做饭是一道实验题,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做饭就像做实验一样,需要绝对的专注,尤其是切菜时,不管前一秒有多少做不完的工作、解决不了的难题,在切菜的那一刻,你只会关注着眼前的菜和下刀的手。当然,如果你遇上的是有脾气的洋葱,那可能还会再多上几滴热泪,但无法否认的是切菜时,时间和你都会平静下来,你会突然发现那些所谓的烦恼也不过是生活的调料而已,而自己与烦恼之间,只需要一个菜板就可以轻易隔开了。
  第二个原因是做饭也像做实验,你可以从中探索出一些有趣的“实验结论”。比如,我最开始尝试做番茄牛腩这道菜时,经过长时间炖煮的牛腩总是变得干柴无味,导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敢再挑战这道菜。直到不久前,我收到了朋友寄来的一箱猕猴桃,猕猴桃恰到好处的酸甜口感让我突然想到了它含有一种天然的蛋白酶,这种物质刚好可以让牛腩在长时间的炖煮中依旧保持软烂多汁的口感,同时,猕猴桃自带的果香还能提升这道菜的整体风味,一举两得。
  后来,我的番茄牛腩再也没有失败过。一大锅番茄牛腩“危机”就这样被一颗小小的猕猴桃轻松化解了。我也从自己的厨房中得出了一条重要“实验结论”:“如果你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把它暂且搁置吧,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上天会派一颗‘猕猴桃’来帮助你。”
  做饭是一道开放题,它有无数种答案,怎么做、做什么,都是对的。做饭也让我时刻意识到,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柴米油盐,而锅碗瓢盆也像一支“隐形”的笔,陪伴着我书写了无数个春秋冬夏,那些在厨房里诞生的“作品”,它们往往没有阳春白雪,更没有平平仄仄,更多的是酸甜苦辣和那一抹不可替代的人间烟火。
  做饭于我,从来都不是生活的负担,甚至都算不上家务的一部分,它更像是生活本身——三餐为笔,四季皆是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