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版:乡村振兴齐鲁样板

11版:公益广告

16版:光影记录

酸甜苦辣见诗情

(2024年07月04日) 来源:潍坊晚报
放大   缩小   默认
  □孙连忠

  朋友送我一本诗集《赶时间的人——一个外卖员的诗》。一直认为诗人才能出诗集,没想到一个外卖员也出了诗集,好奇心让我很快读完了它。作者王计兵是一个外卖员,也是一个诗人。在送外卖的间隙,他用诗歌的形式记录下自己与其他劳动者的奔波,累计创作4000多首诗。这本诗集挑选了他众多作品中的精品,其中《赶时间的人》一诗在网上阅读人数高达2000万,被读者誉为“真正劳动者的诗歌”。诗是这样写的:从空气里赶出风/从风里赶出刀子/从骨头里赶出火/从火里赶出水/赶时间的人没有四季/只有一站和下一站/世界是一个地名/王庄村也是/每天我都能遇到/一个个飞奔的外卖员/用双脚锤击大地/在这个人间不断地淬火。虽然有些诗写得不是很“艺术”,但写出了外卖员的酸甜苦辣。
  一是酸。在武汉暴雨街头,一个外卖小哥坐在路边崩溃大哭,惹得行人为之动容。因为雨天爆单,行车路滑。外卖小哥不慎超时遭到客户退单,一时无法接受,只好坐在路边哭了起来。至于差评,这简直是外卖员的噩梦,一旦外卖员受到差评,不仅意味着这一单工钱被扣,还要面临数额不小的罚款。外卖员在遭受白眼和责骂时,那肯定是很心酸的。王计兵在《招魂帖》中写道:我遭受的白眼/像白云一样多/赔出的笑脸/像星星一样璀璨/这些明亮的事物/保持着我在人间的晴空。
  二是甜。有苦也有乐,有酸也有甜,他们为生活奔波于街头,苦中寻乐,也享受着工作、家庭、生活带给他们的乐趣。王计兵在《银婚》中写道:亲爱的,我们不穷/月光穿过玻璃破裂的小西窗/折成一窝的碎银子/堆满我们扎着铁丝的小木床/你的鬓发和微鼾/就有了贵金族的质地/我们的棉被/一如既往地从中午/就捂住了阳光/一根根滚烫的金条/当年一诺千金的语言/正在兑现/今夜,我们是最富有的两个人。有时候他们也感受着朋友和邻里帮助的快乐,王计兵在《我笨拙地爱着这个世界》中写道:邻居送来的旧沙发/让妻子兴高采烈/她一面手舞足蹈地计划着/给沙发搭配一个恰当的茶几/一面用一本一本的书垫住/一条断掉的沙发腿/我在卫生间,用清水洗了脸/换上一张崭新的笑容走出来。
  三是苦。外卖员这份工作很辛苦,底薪也微薄,他们履行“多劳多得”制度,伴随着工作年限和经验的不断增长,收入才会相应提升。他们想增加收入就需要不断地接单子,起早摸黑,可谓是苦上加苦。王计兵在《除了黑还剩下什么》中写道:天空是黑的/除了星星/马路是黑的/除了这座桥/眼睛也是黑的/除了泪水/夜更是黑的/除了一个人/一个人在黑路上行走/如同黑纸上签下的白字/在夜的契约里/把自己典给了异乡。《我的诗》里写道:“如果说送外卖的生活是苦的/是日子里喝下的药/毫无疑问,我的诗/就是药后喝下的那颗糖/良药苦口。
  四是辣。外卖员的生活也是辣的。山东一位女性外卖员带着年幼的孩子“满世界”送餐。一次在取两份快餐盒后,却不见了孩子的踪影,报警后在警察的帮忙下找到孩子时几乎崩溃,外卖早已超时,这一趟又白干。这样的事情在外卖员身上经常发生。王计兵在《捉迷藏》里写道:有时导航有误/有时地址不详/有时电话无人接听/生活里的小意外/像儿时的草垛/门后,墙角/提供着恰如其分的藏身之处/每一个订单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老人,少年/阿娇或小芳/人生总充满着惊喜/只要寻找/都会与岁月再一次含泪重逢。
  为了生活,外卖员跑出了“外卖速度”。看了这本诗集,了解了外卖员的生活,我们应该多体谅他们的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