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蕾
韩寒导演的新片《飞驰人生2》讲了一个关于汽车拉力赛的体育题材的故事,既表现了人类竞技体育运动的拼搏精神,又反映了人人与之有关的社会现实内容——规则。
影片讲述了过气冠军赛车手张驰彻底沦为了一名靠蹭网络热度刷存在感的落魄驾校教练。由于上一届巴音布鲁克拉力赛中,张驰赛后冲出赛道造成严重车毁事故,身负重伤,根据赛事规则裁定成绩无效。五年后,泼天的富贵落到张驰头上,即将破产的“老头乐”辛地电动车厂厂长主动提出赞助张驰400万元组建一支车队,希望在最后一届巴音布鲁克拉力赛上闯出点名头救活自己的厂,条件是必须带上厂里的年轻员工厉小海。
张驰重新集结老友孙宇强、记星,加上被发现有赛车天赋的厉小海,邀请总是考不过科目二的驾校学员刘显德,组成了一支“破破烂烂”的队伍,向巴音布鲁克出发。
影片讨论了在体育赛事中对于一名运动员最重要的是什么,不仅仅是输赢,是珍视名誉,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更需要主办方公平地对待每一位选手,显然影片中赛事主办方没有尊重张驰,在他们找到发动机铅封等重要证据之后,没有给张驰恢复成绩和声誉。他们制造了规则,只是为了玩弄规则。
但是,《飞驰人生2》的叙事冷静克制,没有跟随张驰知道真相之后的激动失控而增强批判性,只是平静地叙述了一个现实。因为它无力为张驰的不公平遭遇表示过多的同情,更无力鞭挞规则的黑暗。
影片前半段对张驰等人筹建车队的过程刻画得比较细腻,铺垫了比赛规则对运动员的重要性,比单纯刻画张驰如何战胜自我、再次崛起更有社会意义。经过前期层层铺垫后,影片后半段实现了剧情大反转,比赛过程跌宕起伏,角色内心驱动力更加明确,各个车队明争暗斗,天灾人祸齐发,赛车场面调度准确,画面观赏性很强。
最重要的是突出了“老带新”的传承精神,张驰带出了厉小海这名赛车新星,自己还要在巴音布鲁克赛道上完成职业生涯的最后一趟旅程。人人都要尊重新旧交替的自然规律,有新人辈出,但也有老当益壮,影片把这个过程拍得很悲壮,却很有人情味。很自然,没有刻意去催泪煽情。新人的成功来自于前辈悉心教导和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老选手对职业赛道恋恋不舍,不一定是鼓吹奉献追求,也许只是看透成功与失败之后选择尊重自己,善始善终。
体育赛事的精彩之处除了游戏规则、竞技水平,还在于比赛过程中的偶然和意外。张驰最后一趟巴音布鲁克之旅,既有天灾也有人祸,从排名垫底无人问津,到慢慢追上引发对手恶意干扰,排除困难后天降冰雹,拼尽全力后等待天意,不同赛程配以或紧张、或激昂、或宏大、或欢快的音乐,观众随之燃起的胜负欲被狠狠拿捏。
然而,真正的胜利来临后是无声的、静寂的。张驰不需要锦上添花,他需要在无数次努力过后等待胜利的嘉奖,给自己一个交代,就像在并不华丽的人生舞台上,加速、超车、冲刺,完成自己的使命,平静地接受一切落幕。虽然汽车拉力赛离很多观众很远,但是张驰的心路历程却离观众很近,观众也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因为我们值得。
毕竟,现实中未完之理想,可以在故事中尽情地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