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淑平
春天的风,唤醒了沉睡在泥土里的种子。草坪里,一点新绿;树梢上,抽出新芽;花朵,也被唤醒,纷纷展露笑颜。
慢慢地走着,终于,和春天不期而遇。
春天来得低调。田野草色连绵,翠绿如碧玉;天边云卷云舒,是浪漫的一朵朵白;原野上,孩童欢笑奔跑放着纸鸢。如果说落叶是以泛黄和纷飞蔓延了整个秋天,那么嫩芽则是以新绿与迸进宣告着春天的开始。微风迎面而来,花草轻轻摇曳,阳光细密如针脚,一丝丝地穿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地碎金。
春天里一抹迷人的绿,莫过于柳絮。一阵春风的呼唤,一场春雨的浇灌,柳条星星点点地冒出芽儿。柳枝,在微风里招摇,在细雨中舞蹈,在春天的舞台展现着风姿。
柳树的气质,带着水的明净,带着风的柔软。初春的柳最为动人。天气乍暖还寒,枝条上零零散散的小芽儿悄悄冒尖,一抹又一抹的嫩绿开始笼罩起一棵巨大如伞的柳树。那些枝条,迷宫一般地从主干分出,似乎每一根枝条都通向了诗意的远方。而那些细小的芽儿,也毫不掉队地慢慢覆盖了一条条枝丫。
湖水,是柳树的“忠实迷妹”。凡有湖水的地方,几乎都会看到柳树的身影。柳树潇洒地伫立在湖边,湖中倒映着柳树的倩影。湖水静静流淌,柳叶上也微微带着点水汽,潮润润的。
水鸟,是柳树的“铁杆粉丝”。一会儿扑棱棱地拍着翅膀,叽叽喳喳地从水边一跃而起,在湖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会儿又从一棵柳树飞到另一棵柳树,蹦来跳去,像是调皮的孩童。
春天的步履是悄无声息的。悄悄吐绿的柳枝,就是忽然闯入的一缕生机,是明媚可亲的一枝春。它们带给我诸多欣喜,唤醒了我那颗被冬天封藏了许久的心。
又过了不久,那绿更加立体,从微绿变成一派翠色。一眼看过去,像是一道道绿色的帘。那些柳枝,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有的枝条,在空中摇摇欲坠;有的枝丫,垂到人行道上;还有的,早已大大咧咧地触到了湖面,伴着微风,在湖面留下一圈圈涟漪。
童年时的我一直住在农村,曾多次见到过柳树,还亲自“移栽”过一棵。其实,我是从邻家伙伴屋前种植的柳树上折下来一枝柳条,当时只是为了玩耍。玩劲儿一过,就将柳枝随意地插入泥巴中,没想到,那柳枝却在我家屋旁生根落户。
看似弱不禁风的柳树,原来生命力是这样顽强!
童年的另一大乐趣来自柳哨。选取枝条相对饱满的柳条,用小刀轻轻割下来,两端削得匀称,再慢慢转动树皮,让它与木质部分离。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个简单的柳哨。吹柳哨时,我们只需将一端放在嘴里,用牙齿轻轻咬扁平,再缓缓吹气,柳哨就能发出声音来了。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在我的家乡,人们还会趁着柳树刚吐芽儿的时候,将柳芽采摘下来,先用清水洗净,再和着面粉,撒上一些五香粉等作料,入锅小炸。炸出来两面金黄,味道酥脆,又带着点柳芽的柔嫩。每每想起,满是温馨,这全有赖于春天的馈赠。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又一个春天来临,怎能不去湖边走走,去观柳、赏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