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潍
下午下班,我行至单元门口,猛然发现停车位北侧几棵杏树上的杏子渐黄。于是,我信手摘了一个,填入口中,甜中带酸,有点淡淡的家乡味。
老屋院内靠近街门处有棵麦杏树。我问奶奶为何叫麦杏,奶奶说麦子成熟时杏子也黄了,可以吃了。此杏果小、离核、苦仁。去年夏天,朋友给了我一箱榛杏。我接着吃了两个,真甜,但没有老屋麦杏的味道。上周末,我到集市上买菜。摊位上的杏个大、金黄,给人垂涎欲滴之感,我品尝了一口,总觉不及老屋的麦杏。
“家中有杏,人生常幸"。老屋麦杏是爷爷当年手植,碗口粗,红褐色的枝干向四周伸展,篷勃、旺盛、有力,仿佛爷爷绘制的家庭画卷。阳春三月,嫩绿的芽孢像刚刚破壳的小鸟,怯生生探出头来。在春风的微抚下,杏叶渐渐舒展,绿得发亮,给人以向上的力量。随后,花骨朵也不甘寂寞,如繁星点点,争相挂满枝头。接下来,洁白娇嫩的花儿轻轻摇曳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引来一只只蜜蜂。这也许是爷爷对后代传承勤劳品质的另一种表达吧!
“花褪残红青杏小"时,奶奶总提醒我杏子不能吃,等黄了才好吃。我总觉得那绿绿的杏子向我眨着调皮的眼睛,然后又不断地向我招手。虽然心中一直盼望着杏子快点长大,但诱惑力还是战胜了奶奶的叮咛,常常偷偷上树摘杏子,从花生米大小开始。把小杏放进嘴里,整个嚼碎吃下去,酸涩的味道让我直打哆嗦。虽然牙齿酸软,但乐此不疲。姐姐小时听奶奶话,不偷吃。二姑家的永红妹比我小一岁零两天,我常把偷摘的杏给她吃。可能是我俩小的原因,奶奶假装没看见。杏子一边长大,我们一边偷吃。到杏子金黄时,树上所剩无几。这也算是儿时的乐趣吧!
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麦杏不仅仅是开心果,还承载着满满的回忆。如今,杏这种儿时的馋物仿佛渐行渐远,味道藏于深深的回忆之中,只能在梦中相逢。愿自己今晚能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