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版:光影记录

43岁,确定已到中年

(2025年02月26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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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范
  中年人的狼狈,是生活的常态
  这两天很冷,骑电动车被风吹得头疼。一边喝着感冒药,一边擦鼻涕,以这样的狼狈之态迎来自己的43岁生日。家里老人还在住院中,一言不合怼到你五味杂陈的大儿子跑出去了还没回来……生活的獠牙之态尽显。
  下班后我给孩子写了一封信,把一些想沟通又总表达不好的想法写进了信里,信发给儿子后,到现在音信全无。
  昨晚感觉心里很委屈,去靳雪家求安慰。进门靳雪先让我洗手吃饭,东北老家带回来的油饼、大鹅蛋、大蚕蛹、核桃仁咸菜、大蒜头炒鸡蛋……人吃饱了,感觉心里也没有那么委屈了。
  走的时候,靳雪又给我带了东北的冻梨、大鸭蛋等特产。回家的路上我在想,中年人的生活,哪里有那么多昂首阔步,更多时候是狼狈里裹着倔强,踉跄着扑向人间烟火。
  幽暗时刻,总有微光刺破长夜
  前两天看到一位朋友在朋友圈发了自己长长的故事,讲述了理想,讲述了亲情,讲述了逝去的父亲和爷爷,讲述了在苍白纸灰和绚烂烟花的折叠中,我们愈发平静,愈发在微茫之处泪流满面,我们涉过悲喜交加的人生海海,奋力游向金银岛,浪花却最终把我们推回到出处,如每一粒沙,在金黄色的沙滩上,与众生照见。
  “圈哥”在下面留言:很确定,您到中年了。
  朋友的故事触动了我,“圈哥”的留言,同样让我深有感触,在那些逝去和思念的故事里,“圈哥”有着同样的情愫。很确定,您到中年了。那些对故人未说出口的思念,对理想欲言又止的怅惘,早被岁月织成中年人共有的隐形披风。
  昨夜,我坐在客厅里,可以听见卧室里母亲轻微的鼾声,70多岁的老母亲还在给我帮忙,还在照顾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一边码字,一边啃沙琪玛,那是素颜前两天硬塞给我的,给了我沙琪玛在内的一大包东西。
  王丽的拥抱,玲姐的看望,菲菲的陪伴,还有我亲爱的虹姐……事事汹涌的中年里,赤诚的情谊,是中年沼泽里兀自绽放的睡莲。
  中年人的金银岛,是来处也是归途
  所谓金银岛不在远方,而在清晨母亲擀面杖滚动的轨迹里,在儿子赌气摔门时震落的墙灰里,在老友从东北背回的冻梨化开的糖霜里。
  当生日面的热气模糊眼镜片时,忽然笑出声——中年人哪里需要什么乘风破浪?能在生活的惊涛骇浪里抓住几根浮木,把沙琪玛的甜和咸菜的脆攒成继续前行的干粮,便是最壮阔的英雄主义。
  43岁的清晨,我和母亲碰了碰面碗。瓷碗相撞的清脆声响中,听见时光在说:中年不是向生活屈膝,而是学会在满地碎玻璃里,拾起折射彩虹的那一片。很确定,我们到中年了,但更确定的是——故事,才刚刚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