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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母亲“逆龄”留念

(2024年10月09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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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海霞
　　我学过化妆造型，每年重阳节，社区举办晚会时，找我化妆的演出团队特别多。别说，老人们化了妆，真年轻了不少。她们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感慨自己结婚时都没这么漂亮过。
　　想起我的母亲，别说化妆了，连润肤霜都很少擦，到了深冬，皮肤干裂得受不了，才会花几元钱买一袋润肤霜擦脸上。我给母亲买了一瓶好的，她嫌我买贵了，说便宜的和贵的都一个效果，只要滋润皮肤就行。
　　母亲从来没烫过头，一辈子没去过理发店，都是自己用剪刀对着镜子剪一下。我学了理发后，母亲才不自己剪发了。我想给她烫一下头发，商量了半天她也不同意。母亲说，年轻时都没捯饬过头发，现在突然烫个卷儿，会让人家笑话的。
　　有一天，和同学聊天，谈起母亲的身高，她说她的母亲个子矮，但一辈子没穿过高跟鞋，因为老家在山区，穿高跟鞋不方便干活，她的母亲穿了一辈子平底布鞋。同学的这番话提醒了我，我的母亲也从未穿过高跟鞋，虽然我家附近的道路平坦，但母亲一双高跟鞋也没有。
　　回家后我对母亲提起这事，母亲说，年轻时穿上高跟鞋干活不方便，而且高跟鞋价格高，穿的机会少，买回来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纯属浪费。后来，年龄大了，更穿不了高跟鞋了，稍微带点鞋跟走路都累得慌。
　　去年，我们这里又举行重阳节晚会，我让邻居大妈叫上我母亲一起参加大合唱。我和邻居大妈商量好了，演出那天我免费帮她们化妆。母亲个子不高，我专门给她买了一双牛皮“高跟鞋”，其实鞋跟只有三厘米，让母亲穿上高跟鞋，在大合唱的队伍中显得高挑一点儿。
　　合唱队的大妈们都化妆，但母亲不想化妆，大家不答应，说一个人不化妆的话，会影响整体演出效果。母亲没办法，只好让我帮她画了个淡妆。我一看大妈们都烫了头发，便用卷发棒给母亲也弄了个卷发。母亲一边说“你把我打扮成老妖精了”，一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母亲的行动出卖了她，看着换了造型的自己，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愉悦。
　　那天，演出结束后，我说要去照相馆拍套写真，让母亲和我同去。到了照相馆，我邀母亲一起拍照。母亲说不爱照相，满脸褶子了，照相也不好看，但已经进了照相馆，钱也付了，她只好配合摄影师拍了一组照片。
　　看着精修出来的照片，母亲说修得都不像她了，我赶紧说，底子好才能修得好。母亲虽然嘴上“厌弃”，却把照片都摆在桌上，一天不知道要看多少遍。看得出来，母亲看到自己年轻漂亮了，心里还是欢喜的。
　　今年重阳节，我打算带母亲去户外拍一套写真，当然还得用“骗术”，不然她才不配合呢。但哪有女人不爱美，母亲也曾是少女，只不过为了家庭负重前行，没时间、没精力、也不想浪费钱打扮自己。
　　没想到这次“说服”尤其顺利，我刚对母亲说有家影楼搞活动，免费拍家庭照一张，母亲便接过话说：“即使不搞活动，花个两三百元拍组照片也是值得的。多拍点好看的照片，以后想我时，你们好拿出来看看。别像你爸一样，一辈子没拍过几张照片。”
　　重阳节，把母亲打扮得漂漂亮亮，让摄影师帮她“逆龄”留念，与其说是我帮母亲圆梦，倒不如说是母亲帮我圆梦。每个做子女的都希望父母老得慢一些再慢一些，永远都是摄影师镜头里的幸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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