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科
清代高密人文鼎盛,才子名流辈出,红妆闺秀亦是高密一道靓丽风景,让我们一起回望清代诗坛上的高密才女们,一起陶醉于那些逝去的闺阁风流。
清代高密闺阁诗人李云翘,是翰林李元直之女,嫁潍县贡生郭同禧,工诗文,著有《南斋遗集》。她的三个兄弟李宪噩、李宪暠、李宪乔号称“高密三李”,创立高密诗派,曾影响大江南北。
高密王家多才女。康熙年间进士王俞昌的孙女王氏,适胶州高虞恂,幼喜吟咏,晚年随夫徙县北郭柳塘,因居住有小楼,又在城外,遂自号郭外楼氏。民国《高密县志》对其有记载:“性慷爽,晨昏侍奉姑嫜,外手一编,无少辍。”《胶州志》则记载:“母家高密,世以文学显,氏晚年自胶州迁居高密城北。”其《读四子书》诗云:“自从识孔孟,始知有鄙夫。不见圣贤论,何以辨贤愚。”其《咏兰》云:“高格人多重,幽香自不知。”皆阅世名言。著有《郭外楼诗草》,今有道光四年承裕堂刻本,山东省图书馆有藏本。
王俞昌的曾孙女王清兰,字若蕙,嫁梁尹任氏七子之一的任大鲲。工诗画,著有《陋室吟草》,诗歌入选《国朝山左诗续钞》《国朝闺秀正始集》。其《晓行》诗云:“太白升东月坠西,车中颠倒梦还迷。灯光穿树忽惊雀,轮响沉沙知近溪。绕郭犬多方乱吠,远村鸡老又争啼。楼头姊妹应延伫,蹇缓能无恨马蹄。”
高密单家亦多才女。嘉庆年间,高密单家单茝楼的故事更是凄婉动人。她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幼颖悟,少以孝闻,善记悟,通琴理,喜摩赵孟頫书。嫁诸城巴山才子王玮庆,新婚之夜,二人倾谈不疲,伉俪情笃,此后既是夫妻,又是诗友。王玮庆在《藕舲诗话》中饱含深情地说:“居室曰碧香阁,日与余摊书其中,香篆轻袅,花光满院,墙外垂碧柳三株,绰约自纱窗窥人”“余赴乡闱,绣蟾宫折桂佩囊以寄余,劝余保证读书,所以望余者至矣。”然单茝楼命运多舛,先后育有三子,都不幸夭折。当第三子殇后,悲伤过度,染病而卒。单茝楼卒后,王玮庆痛心疾首:“彼苍者天,歼此良人,是独何心哉!”并赋《悼亡词》四十首,其诗云:“丹桂蟾宫绣囊工,争奈蓬山隔万重。对卧牛衣听报罢,文章何处哭秋风。”夫妇情深,令人不忍卒读。其父单可玉亦作诗哀悼:“枉说归宁十载期,酸风刺骨不能悲。更无一字还相慰,泪尽巴山夜雨时。”其夫王玮庆搜其遗作五十八首,名《碧香阁遗稿》刊行于世。
清代名儒单为鏓的女儿单绮江,嫁蓬莱穆氏,著有《椿荫阁诗草》,今有民国十年排印本传世。诗共七十五首,其诗序云:“晚年手自删除,存诗不足百首,思亲、思儿女及伤离别之作居多,语语有真性情流露而出。既无诗人铺张之习,亦无闺阁纤丽之态。”
高密梁尹任家的任丽金,字云史,号璇池女史,鸿胪寺卿任兆坚女,嫁莒县诸生庄畴,工诗善画,著有《得月楼诗》。其《题家书后》诗云:“一别双亲半载馀,平安只接数行书。离怀欲向花笺写,写到相思字却无。”其《记梦》诗云:“梦绕双亲膝,牵衣话正长。鸡声惊觉后,依旧在他乡。”可惜多愁善感的任丽金年甫三十岁就与世长辞,她的女儿庄湘泽亦有诗名。
清代才女沈善宝的义母史太夫人也是高密人,她出身于河流史家,富有诗才。沈善宝曾说:“太夫人诗学深得六朝神韵,感时叙事皆从性灵中来,无一毫柔靡之音”。史太夫人《寄怀沈善宝》诗云:“秋月照庭阶,秋风入我怀。怀中有明珠,远在天之涯。天涯一何远,白日一何短。念此掌中擎,中夜肠九转。”“别后赴京华,寓居苦岑寂。忽闻吾女来,喜气动颜色。为尔洗征衫,为尔理嫁衣。吾尽吾责耳,尔何感泣为?”沈善宝赞其诗“文情兼至,令人不能竟读。”即使今日读其诗,亦可见其拳拳母爱流淌于诗间。
汉军正白旗才女蔡琬是高其倬的夫人。史料记载,其母国色,号八面观音,相传曾为吴三桂宠姬之一。蔡琬之父蔡毓荣平定云南,据为己有,因此获罪。蔡琬博览群书,兼通政治,高其倬撰写奏折常不合雍正旨意,蔡琬相助得以免祸。其诗词皆工,著有《蕴真轩诗草》。“风软逗轻寒。白露嫦娥静碧天。人比秋光清倍彻,悠然。曲转高歌并月圆。少长集群贤。胜事行云聚亦难。薄酒一樽须尽醉,流连。花影玲珑满画栏。”蔡琬香雅卓绝的《南乡子》让人读后流连。 刘墉妾黄氏,浙江嘉兴人,亦工书法,书学刘墉,笔势极似。包世臣《艺舟双楫·论书》云:“诸城晚书,多出黄手,小真书竟至莫辨。有家书十册,黄夫人原书后,诸城批答,皆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