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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花生香

(2024年02月28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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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启龙
  我的家乡,有过年炒花生的习俗。
上世纪七十年代,物质匮乏,各种糖果十分稀缺。于是,家家户户便炒些花生,用于过年食用和招待亲朋。
  每年过了谷雨,生产队便组织社员种花生。半个月以后,花生破土而出,探出雏鸟般的小脑袋,在微风中怯怯地左瞅右瞧。渐渐地,花生茂盛生长,在一簇簇碧绿的嫩叶青梗之间,黄花灿烂,状似一只只歇脚的黄蝴蝶。黄花一落,花生便开始坐果,默默地沉潜于土层中,悄悄地结满籽粒,等待着收获季的到来。
  秋天,花生终于熟了,队里开始统一收花生。收完以后,把最好的花生缴了公粮,留足来年的种子,最后把剩余的花生按工分分给各家各户。
  当把分的花生运回家,父母把花生装进麻袋里,挂在偏房山墙的木橛上,说是防鼠,其实是怕我们这些馋嘴娃偷吃,毕竟花生量少,要用的地方很多。
  到了冬天,农活少了,母亲让父亲把花生取下来,精心挑选那些果实饱满的双仁果,用于过年招待客人和送亲戚,剩下的拿到油坊换油。
  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开始忙年,我也天天盼着过年。因为过年不仅有新衣服穿,还有香喷喷的炒花生。
  直到腊月廿八,终于要炒花生了。母亲挖来细沙,用水洗净晾干,倒入大铁锅里炒至滚烫,再倒入挑选好的花生。炒花生烧锅时从来不用木柴,木柴火急容易把花生炒糊;用软草炒出来的花生壳表面没什么变化,果仁又香又酥,堪称一绝。每每这时,我就急不可待地剥开花生,将两粒果仁一起丢进嘴里,大口嚼食,随着“咯嘣”一声脆响传入耳膜,花生在唇齿之间被碾碎的香气充盈了整个口腔。那个香啊,至今忆起,仍让人垂涎。
  回想当年,一瓢炒花生,一家人围坐,灯火温馨,其乐融融,这样温暖的画面犹历历在目。
  后来,我家每年都会种不少花生。母亲会把花生做成各种食品,盐煮花生、油炸花生、花生酱,这是父亲最好的下酒菜;而花生糖、花生糕、花生饼,则是我们小孩子喜欢的零食,不过,母亲的炒花生始终是我的最爱,回味悠长,今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