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张女士,45岁
我再婚四年了,之前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可在要孩子这事上,两个人有了矛盾,到现在,我都不知该怎么做好。
我跟文良都有过婚史,区别在于他是离异,我是丧偶。文良跟前妻感情一直不好,常年分居,孩子考上大学的第二天,两个人离了婚。我呢,嫁给爱情,夫妻特别恩爱,可惜命不好,丈夫32岁就病故了,他走后,很多人给我介绍对象,可谁也走不进我心里。
看我一直单着,我妈苦口婆心地劝我:“趁年轻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年龄一大就不好找了……”但婚姻这事很玄乎,我从35岁重新找对象,断断续续谈过几个人,对方条件都不错,人也挺好,可我总是把他们跟我丈夫比,这一比,对方的一点小毛病就会被我放大,然后就没了谈下去的热情。
就这样,我眼看着40岁了,我妈急了,说孤身一人到老了会很悲惨,我不结婚她死不瞑目。让我想赶快结束单身生活的主要原因还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我得了美尼尔综合征,毫无征兆地发病,一发病就天旋地转,晕到无法起身,眼睛也睁不开,连口水都喝不成。
犯过几次病后,我害怕了,觉得我妈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再去相亲就不设那么多条条框框了,只要条件差不多,人也看着顺眼,便真心交往。即使这样,现实还是让我心酸:愿意跟我交往的,都比我大七八岁,经济条件不是很好,而且还都离异带孩子;我中意的与我同龄、工作和收入不错、孩子又跟着前妻的,人家喜欢找更年轻的,有的居然还能吸引未婚的小姑娘,而我虽然工作稳定,有房、有车,但年龄毕竟不占优势,缺乏竞争力……
看清形势后再去相亲,只要对方愿意继续相处,哪怕不符合我之前的要求,我也会降低姿态,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文良出现了。
文良是大嫂舅妈的孩子。大嫂说文良在文化部门工作,知书达理,性格还好,可惜婚姻不幸福,因为当年他结婚是由母亲做主,婚后不久便发现妻子言行与常人有异,会莫名其妙地生气,一生气就不理人、不说话,有了孩子后性情越发古怪,把孩子扔给老人,之后什么都不管。为此文良责备了她几句,结果她跟文良分房不说,还只做自己的饭菜,锅碗瓢盆都各用各的,再后来两人分居,住在各自的房子里,等儿子高考结束,立刻离了婚。
听了大嫂的讲述,我有点不安,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婚姻失败男方也有问题,但跟文良接触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不但各方面很正常,而且是个好父亲、好男人。
因为开始对文良有看法,我们十天半月才约会一次,吃个饭、看个电影,像好友那样随意聊天,没什么恋爱的感觉。文良不急不躁,很配合我的节奏,我不提以前,他不问,我不提以后,他也保持沉默,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疫情来临,很多事情让我手足无措,而文良的体贴和包容彻底打动了我。
我们交往半年后,疫情开始了,他每天都会问我身体如何、情绪怎样。来年二月份,我母亲生病,因为文良家离医院近,他每天做饭送饭,每样饭菜都做得很好吃,哪怕拌个咸菜丝也很用心地切得粗细均匀,还要撒点香菜点缀。听到我母亲夸赞,文良淡淡一笑:“这么多年练出来了。”
不知怎地,这句话让我有了心疼的感觉,后来我想,这就是爱的感觉吧。
母亲一出院,我和文良订了婚。他跟他老父亲郑重其事地带着彩礼来我家,还给了全套的金首饰,这有点老土的做法让我既好笑又感动。本来文良想好好操办婚事,但由于疫情,我们登记后便一起生活了。
文良的母亲去世多年,他父亲找了个伴儿,没结婚,只搭伙过日子,我们不常过去,那时文良的儿子在外面读大学,我和文良的二人世界很清闲也很温馨。文良包揽了所有家务,我下班后有现成的饭可吃,也不再操心水管堵塞之类的事情,偶尔头疼脑热,文良的呵护备至让我觉得生病居然也很幸福。单身太久、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我,对事对人有点挑剔,比如我爱干净,三天一洗床单,文良一边调侃说睡不破也洗破了,一边去洗;再比如我早睡早起,他很快适应我的节奏;我喜欢骑行,他也买了装备,让我带他一起上路……
一切都好到超出预期时,矛盾产生了,因为孩子。谈恋爱时,说到如果将来在一起要不要孩子的问题,文良先征求我的意见,那时我对婚姻没有信心,就说自己已年过四十,即便想也不一定能怀上。现在我记起来了,那时文良好像有点紧张,一听我的话立刻轻松了,还笑了一下,是很开心地笑。当时我没往心里去,后来因为孩子起争执时,我才明白,文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再要孩子。
婚后生活很幸福,夫妻关系也很亲密,这激发了我想要孩子的欲望,但也只是一时闪念,毕竟自己43岁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坚定了要生孩子的决心。
文良的儿子潇潇性格腼腆,不爱说话,对我挺友善,一口一个阿姨叫着。我给他盛饭,他总会说谢谢,但除此之外,他拒绝跟我交流。每到寒暑假,他只来家里一两次,还是文良打电话请来的。我们不知道他在爷爷家住还是去了他母亲那里,因为他从来不说自己的事。
当我跟文良说潇潇有点独特时,文良说:“我跟他妈畸形的婚姻对他影响很不好,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对任何人都有敌意,包括我。”
果然,文良父亲病重时,潇潇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老人把房子过户给了他,为此文良的哥哥和姐姐差点闹到法院,最终老人拿出30万元分给他们才消停。文良说是前妻挑拨的,我半信半疑,因为我跟文良从认识到结婚前后几年里,从没见他们二人打过电话、发过信息,潇潇也从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他母亲。
因为文良父亲房子的事情,他跟儿子吵了一架,两人都翻旧账。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文良每月会给儿子很多钱,因为除了学费、生活费,潇潇总是找理由不停地要钱,而文良总觉得愧对儿子,自己连件好衣服都舍不得买也要满足潇潇。
我想,长此以往我们会被潇潇榨干的,更别指望他养老,还是要个自己的孩子才踏实。
当我跟文良说要孩子时,他罗列了各种我俩不宜生孩子的理由,主要是两人年龄太大,怕生出的孩子不健康,我作为高龄产妇也会有危险。我说新闻报道中67岁的女人都能生,我才40多岁更没问题;文良又说万一我俩生病,孩子还没成人就麻烦了,我开玩笑说要是咱俩活到90岁,还能看到孙子结婚呢。
这样争执了几个月,文良才说实话:“当初再婚时我答应过潇潇,不会再要孩子。”
我愣了,说:“我们要孩子跟他有啥关系?”
文良说:“潇潇心思重,好多年前我想离婚,他以自杀威胁,直到上大学才松口,但条件是我和他妈都不许再要孩子。”
我觉得这理由太可笑,潇潇早晚会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为什么要干涉我和他爸呢?
那时,我还没觉得问题很大,以为潇潇就是孩子脾气,等他想通就好了。看我积极备孕,文良虽然每天精心照顾,但我看出了他的顾虑,尤其是晚上,他去书房跟潇潇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出来后脸色难看,我就知道谈崩了。于是,等潇潇过春节回来,我主动跟他沟通,讲出了自己的想法。等我说完,潇潇不紧不慢地回应:“阿姨是这样,你和我爸年龄都大了,真要有了孩子,比我小20多岁。假如他没长大之前,你们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成为我的负担,再就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将来这个家里的财产肯定没我份,这对我公平吗?如果你们执意要生,现在就把属于我的那份给我,然后我们彻底断绝关系……”
我震惊了,这孩子怎么如此自私、如此冷酷无情?
当文良听完我的转述,他含着泪说:“都是他妈挑唆的,我造了什么孽结那个婚……”
现在我很矛盾,文良人非常好,对我也十分疼爱,我不可能因为孩子的问题离开他,但一想到无法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我就很难过,觉得是继子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怕文良两头为难,我还不能发泄自己的委屈,我真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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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哥:人生苦难重重,唯有爱可以帮助突破重围,温暖我们的心。这是读完东野圭吾的《新参者》感触最深的一句话,也是看完上期故事后最大的感慨。婆婆有智慧、有格局,儿媳辨是非、懂感恩,双向奔赴的爱终于创造了奇迹,一家人才能苦尽甘来。愿你可以爱你所爱,付出爱,得到爱,更要珍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