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版:光影记录

拾柴火

(2025年06月25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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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春
  春末夏初,太阳还不算毒辣,王奶奶一个人向村西走去,她惦记着儿子地里的麦子。路两边,都是随意堆积的玉米秸秆,王奶奶叹了口气,心疼起来。她望了一眼太阳,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想想年轻的时候,她背着篓子四处拾柴火,连树叶、枯草都捡不到,更别说玉米秸秆了。那时侯因为村里人多地少,作物秸秆是稀罕物,要留着喂牛羊,根本不舍得烧。农闲时节,她跟几个伙伴走出十多里地,去南边山高人少的地方拾柴火,山上有树,起码有落叶,而且山下的村落都不大,山上山下都能种庄稼,村民的日子过得相对富足,根本不用费力拾柴火。
  山上的柴火可真多啊!干树枝、树叶、作物秸秆……大家一哄而散,开心地往篓子里收柴。一边忙着,还要一边四处张望着,害怕让山里人撞见不让捡。
  可怕什么来什么,随着一声咳嗽声,一位健壮的老人出现了,他是看山人。王奶奶那时还是小姑娘,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枯叶,躲在一棵大树后。“赶紧捡一点快走吧,别再往山里面走了,危险。”可能老人看着都是女人,心生怜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大家加快动作,双手抱起地上就近的叶子装进篓子,用脚踩实后再装一点。柱子娘和她兄弟媳妇大胆,把篓子收满了,又拿出镰刀和绳子,要割一些树上的树枝。没想到,看山人又返回来,远远地大喝一声:“别动!”王奶奶和伙伴们吓得四散奔逃。“怎么能伤树呢……”那人边走边喊,因为王奶奶跑得太快,后面的话就没听清。
  唉!那时候日子过得难啊……但凡有点办法,也不去别人的地盘拾柴火。王奶奶捡起一根玉米秸秆,小声嘀咕着:“现在的日子好啊,村里水、电、天然气都用着方便,根本不用烧柴火。人也享福了。”可是,王奶奶还是觉得用柴火灶做出来的饭菜香,所以儿子和儿媳妇白天去干活,王奶奶会偷偷拾点干树枝,用院里的土灶做饭。
  儿子总是劝王奶奶要吃好、穿好,别舍不得,可王奶奶却觉得她不需要很多东西,“挣不了钱,能给孩子们省点是点,只要能跟孩子们在一起,怎么过都舒坦”。
  如今,王奶奶经常约着老姊妹在村里转悠,一边扯着东家长西家短,一边拾点柴火,开心着呢。
  风还是以前的风,清清爽爽。云也还是原来的云,雪白柔软。日子却不是原来的日子了,做梦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