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顺
初秋之夜,忙了一天,神疲力乏,晚九点多躺下休息,睡意蒙眬中,蚊子的嗡嗡声由远及近,在耳边响起。太疲惫了,抬手乱舞几下后,用枕巾蒙在头上,又睡了。不一会儿,嗡嗡声又来了,再次挥手驱赶,翻了个身,继续睡。还未进入梦乡,嗡嗡声再起,这次更清晰、更聒噪,我心绪烦躁,翻身而起。
摸索着开灯,刺目的光,让我的眼睛好一阵不舒服。去客厅找到蝇拍,再回卧室。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持蝇拍,满室搜索。洁白的顶棚上,没有;窗户上,没有;门上,没有;床侧的墙壁上,也没有。卧室西墙是一排书橱,书橱顶上堆满了书,若藏在这里,就麻烦了。我把蝇拍甩来甩去,眼睛转来转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在床头与床面衔接的一角,发现了蚊子的踪影。这狡猾的东西,正若无其事地趴在那里嘲笑我呢。
我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蝇拍准确地拍了下去。“啪”,极其响亮的一声,宣告了蚊子的死亡。我很开心,瞧瞧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熄灯躺下,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睡梦中,又有一阵嗡嗡声,醒来愣怔了一会,确认是活生生的蚊子在欺负我。爬起来,开灯,决心再消灭这只胆大妄为的蚊子。重复三个多小时之前那套流程,无果。
这个时间点,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在酣睡,必须小心翼翼,若弄出动静,就是失德扰民,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灵光一现,可用手电来辅助搜寻,床头正好有强荧光手电。卧室面积不大,手电光一点一点移动,不漏过任何蛛丝马迹。很快,在紧靠书橱角的墙壁上,找到了那只蚊子。它藏身的地方是卧室顶灯照不到之处,属“灯下黑”的安全地带。多亏手电光,才让它现身。
我翘起脚,伸长手臂,挥着蝇拍,快速出击,伴随清脆的一响,一摊殷红留在墙上。那是我的血,是这个贪婪无耻的坏蛋偷偷吮吸的。看看手机,这次战斗,用时十分钟。重新躺回床上,或许是获胜的愉快心情使然,我又睡着了。
一小时后,我又被嗡嗡声吵醒,睁眼一看,天光大亮。我立即起床,找寻这次惹事的蚊子,一番操作,未有踪迹。拉开卧室门,清楚地看到一只蚊子飞向客厅。原来,它趴伏在门缝里,躲过了一劫。
忽然想起某类人,也恰如嗜血的蚊子,嘤嘤嗡嗡,依附他人,自命不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其中的一部分人,像被我拍死的那两只蚊子,暴露于天光之下,得到了应有的惩处。但也有一部分人,像逃逸的那只蚊子,暂时安全,若不收敛,结局也会自取灭亡。对于那只飞进客厅的蚊子,我先不管它,若它再出来肆虐,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