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版:光影记录

一盆丁香花

(2023年04月25日) 来源:潍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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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天军
  妻从闺蜜那弄来一盆丁香花,矮矮的枝干,盘曲嶙峋虬枝,给人少年老成的感觉。
  结识丁香花源于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悠长 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是我很早就耳熟能详的一首诗,我曾想象过丁香一样的姑娘该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想得多了,以至于丁香姑娘的倩影有了明晰的具象:白净的脸庞,窈窕的身段,含笑的双眸,逗人的弯眉,散发着一身体香。她的愁怨或许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王子,或许是青春的伤感悠然心头……总之,那时的我,既没见过丁香花,更没见到像丁香一样的姑娘。
  冬去春来,别的花都在争奇斗艳,唯独丁香花躲在一角,黑黢黢的枝干,没精打采的,找不到一点活色。我有点急了,不断地问妻。妻看到我急咧咧的样子,一边笑,一边打趣:“你太猴急了吧。花开得有过程,总不能揠苗助长吧!”我听了妻的话,便沉下那浮躁加急躁的心。事情都是这样,当你不再过度关注时,却不请自来。某个早晨,我突然发现丁香花的叶子长出来了,那黑黢黢的枝干有了生机和绿意。我急忙凑近观察欣赏,满足对她的所有期待,如同对新生命的到来那样,有着无法言说的激动和兴奋。不几天,叶子像听到集结号般,整整齐齐,爬满了枝头,小小的叶片已经在证实她的秀美所在,要不怎么叫丁香姑娘呢?由此,我佩服诗人的想象力,佩服诗人对于物与人之间,轻而易举就搭建起的联想桥梁。
  四月天,丁香花一穗穗挂满枝头,紫中带白,流苏一般,要淌下来的样子。那一刻,丁香的姿容牵引着我,丁香的芬芳熏染着我。这超凡脱俗的丁香,这让人浮想联翩的丁香,你成为人的钟爱,到底是源于你的气质,你的形体,还是你那无尽的馨香?
  人说,开得越是艳丽的花,就越没有香气,越是开得不艳的花,香气越是浓郁。的确,丁香花让我见证了这个常识。丁香花没有艳丽的花容,但她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你恨不得把这香气吞咽在心,留作日后品尝。至此,我更明白了诗人笔下的丁香姑娘,不是外表华美,而是内在馨香;不是刻意装扮,而是天然质朴,这才是刻在骨子里,淌在血液里永不磨灭的烙印。
  这盆丁香花给庭院带来了无限的春光,为我送上了一份愉悦。我哼起早年流行的一首歌《丁香花》: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至此,我更理解了诗人笔下的那个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愁怨的丁香能否找到解愁的知音,为她奉献一生一世的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