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太
毛大姐家的菜园里种有很多蔬菜,秋日,每一种都郁郁葱葱的,但我对高架上的扁豆情有独钟,紫色的扁豆花在凉风中舞动,显得楚楚动人。这让我又想起了家乡的扁豆,那是几十年前的记忆了。
我小时候常住姥姥家。姥姥家的小菜园里,每年春天都会种一畦扁豆,姥姥、舅舅爱吃,我也爱吃。那时候舅舅还未长大成人,种扁豆的活都是俺娘干。把土松好、浇好水,把一粒一粒的扁豆籽用手指按入湿漉漉的黑色泥土里。扁豆籽是早几天用温水泡好的,待到将要发芽时才拿去种,这样种下的扁豆成活率高,出土快,不几天就都拱出了芽。
春天越来越暖,扁豆的茎叶也越爬越高,神奇地开出了蝴蝶形的紫色花,在春风里生动地开放,就像活灵活现的紫蝴蝶。这时候蜜蜂来了,它们一授粉,就会长出如玄月般的扁豆了,蝴蝶也飞来凑热闹,像在与扁豆花比美似的。
到了盛夏,密密麻麻的扁豆藤蔓爬满了整个扁豆架,花蕾也挺立在最顶端摇曳。扁豆既已成型,过半个月就可以采摘下锅,上餐桌了。
扁豆的味道,我百吃不厌。幼嫩的扁豆舍不得摘,只有到了不老不嫩的“青春期”,扁豆角长得丰满圆润,才小心摘下,放进准备好的篮子里。采摘完毕,快乐的心情已经盛满竹篮,我的任务就是挎着装满愉悦和丰收的竹篮跟着姥姥回家。
炒扁豆是姥姥的拿手菜,其刀工无人能及。把扁豆切成细丝,佐以花椒、姜丝,少量的酱油,先大火,后慢火收汁。炒扁豆必须炒熟炒烂,才香才糯,入口带有一丝甜味和一丝苦涩,但口感好极了。
长大后因求学工作,我去过好多地方,也吃过不少扁豆,味道各有所长。但家乡的扁豆,特别是童年的老味道,无法超越。每次想起家乡的扁豆,我就想起那在枝头盛开的蝴蝶般的紫色花朵,迎着春露、迎着夏雨,迎着秋风,尽情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