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建
“在巨大的崩溃中,我们的脆弱与坚强都远超自己的想象。”这是出现在法国作家皮耶尔·勒迈特《悲伤之镜》封面上的一句话。读完这本书,崩溃、脆弱、坚强成为萦绕在我心中的词汇。
故事的背景定格在1940年,这是一个至暗时刻,德国大举入侵法国,笼罩着昔日荣光的法兰西在战争中损失惨重。露易丝、加布里埃尔、戴西雷、拉乌尔、儒勒先生,这些市井百姓,历史书写中的小人物,在面对时代的波澜,各自的生命轨迹都发生了不一样的偏离。
在意外得知自己还有一位同母异父的哥哥时,露易丝毅然决然走上了寻亲之路;加布里埃尔和拉乌尔这对战争中的难兄难弟,在战斗中与部队走散,在逃亡中被逮捕,在战争中“大迁徙”;戴西雷则扮演了一个变色龙的角色,在风云变幻的格局中,他屡屡用诡计骗过众人的眼睛,享受着来自他人众星捧月的荣耀感,但是他也生活在战争的围城之中,不得不时刻躲避着来自他人的警觉……
汽车慢慢地颠簸在逃亡的人流中,而这人流不是别的,是这个被撕裂、被抛弃的国家的真实写照。一长列无头无尾的葬礼队伍,变成了一面人们苦难与失败的镜子。在那条泥泞不堪的逃亡路上,嘈杂的声音在嘶吼,滂沱的大雨来侵扰,缺衣少食的状况考验着人的道德。战争不仅带来了颠沛流离的惨痛,也给予我们一幕幕相濡以沫的感人画面。作者以高超的手法,将这些平凡人的故事贯穿其中。爱情、亲情、友情成为战争中让人感到欣慰的场景,但是,自私与冷漠、道德的滑坡与良知的沦丧也成为伴随在逃亡人心中的幽灵。
在书中,我们不再是局外人,似乎也融入到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中。
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人头上,便如一座山般沉重。《悲伤之镜》这本书让我想起了《一九四二》这部电影。当日寇的铁蹄践踏我们的壮丽山河,当自然灾害成为人们生活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当千万普通的中国人在那个岁月中开始奔波,我们又何尝不曾感悟到这是一面悲伤之镜呢?
文学有时候需要不迎合他人记录下这些曾经是民族伤疤的记忆,供后人去回忆与反思。在一次次苦难中,正是人类中那些最朴素的感情与品德,让我们渡过苦难。而我们,更应铭记过去。